紅葉君——实际上是个懒人

这里是紅葉。近期工作请长假。假期见。

专注冷圈冷cp。(或许名夏不算)

个人说明可以看最初的长文章《关于写作》,那也是我写作的初衷。现在几乎放弃文努力学习中,虽然坑还是会填。

主APH/月歌/刀乱/名夏/全职/剑三,然而这儿应该主要放APH,名夏和部分月歌,其余有缘见分号。

随性更文。

5月—荼蘼如雪—极东

*是个悲剧。极东激进好he慎入。

上一篇:4月—stand by me—中立兄妹


春天已经到了它的末路。花几乎都只剩下一些残败的花蕊了。渐渐燥热的天气,和每年五月都会来的雨一起,带来潮湿中的闷热,总是很令人压抑。

今年的五月初好像特别热啊。王耀从街上回来的时候这么想着。还好家边上有一片竹林,在竹的荫蔽下,总还是凉快些许的。

这样高的温度,还有湿润的气候,让早上才刚刚冒出来的竹笋尖,一下子拔高了几米。竹子的生长速度总是惊人地快。新生的毛竹,表面总有层细密的毛,短短白白绒绒的,远远望过去一眼就可以从林中分辨出来。

竹叶在风雨中簌簌的声音,一层层的,带着回声。

彷如最初的最初,在竹林里见到本田菊,还是昨天的事。

教他读书,写字,和这个天生似乎特别懂礼貌的孩子一起玩耍。

那曾经是一段,王耀觉得平淡却开心的时间。

也是因为这个孩子的成长,王耀学会了一些珍贵的东西。比如说,即使自己对别人再好,也有被反过来扼住咽喉的可能。

那就是本田菊,持着刀,慢慢逼近他的那天。在王耀的背后和心里,留下永不愈合的伤痕。

也是那个时候,让家里因为纷争而动乱的王耀家的人们,学会了联合起来反抗。虽然王耀一直是个念及情分的人,却也难以容忍被这般对待,或者可以说是背叛一般的遭罪感,在带领着人们前进的同时,也主动地向本田菊挥起了枪械。

在双方战备物资差距有些悬殊的时候,耀家人硬是靠着各种各样的计谋,把这个看似一边倒的战局给扳了回来。

在本田菊的上司们,签完降书后,王耀便把那封亲笔写的一纸诀别,塞到了本田菊的手里。未等本田菊说些什么,王耀便转身走了。

“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它悄悄用自己的纯白,抚没了春天最后的气息。然而当它开得正盛时,便知春天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将逝去流入轮回之中了。

宋朝的人们写过一本《曲洧旧闻》,王耀自然也是从街上买来读了。里面有一段,关于荼蘼的描写:

“蜀公居许下……前有荼蘼架,高广可容数十客,每春季,花繁盛时,燕客于其下。约曰:‘有飞花堕酒中者,为余浮一大白。’或语笑喧哗之际,微风过之,则满座无遗者。当时号为‘飞英会’,传之四远,无不以为美谈也。”

大意是每年春季荼蘼花开的时候,一众人坐在一个可以容纳下几十人的荼蘼花架下,饮酒作乐,有落花飘零到酒杯中的,就仰首喝完杯中酒。微风拂过,落英似雪般落满坐席,杯中酒空,花沾衣襟,当时被称作“飞英会”,一直都很热闹,没有政治和世俗的束缚,人也是可以这般清雅的。

感叹于古人如此雅会。王耀家有一段时间,延续了宋时的风俗,酿造荼蘼酒。宋人制作这种酒,正是受了蜀公的影响。制作这种酒的时候,先把一种叫做“木香”的香料研磨成细末,投入酒瓶中,然后将酒瓶加以密封。到了饮酒的时候,开瓶取酒。此时酒液已经芳香四溢,这时再临时在酒面上洒满荼蘼花瓣,酒香闻来正如荼蘼花香,几乎难以分辨二者的区别。

每次酿完荼蘼酒,王耀总是差人给本田菊送一壶去。虽然比不上他那边用最好的水质酿造的烧酒或者清酒,也算是念在过去情分上的一些心意吧。在和本田菊分开之前,王耀伏在案头,写那一纸给本田菊的话。想了半天,却又一下子想不出来要写些什么。可能是太多了,又觉得并没有全写上去像是陈情表一般煽情的必要。最终,王耀还是强硬地在纸上写下简洁的离别。

菊:

你看此信的时候,抑或是在看之前,应该可以预料到了我的离开。

说是离开,实质上是断绝我们兄弟的关系。你也不是不明白,到底是谁导致了这一切。

至于竹林里的遇见,以及过去的那些时间,就当做是我这辈子犯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吧。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不大记得了。所以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一切都会被淡忘了。

不过若是有些难处理的家务事,我还是乐意给一些建议的。

菊,或许是最后一次这般称呼你的名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本田兄,我则是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人。

匆匆写完搁笔。长大的孩子,终究是要离开自己的身边的。即使作为兄长,也不能把他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他有权利自己去创造更好的生活。

就好像要把春天留在自己身边的不舍一般,在初夏的夜里微酌这种带着暮春气息的酒,颇有几分雅兴。

王耀曾一时兴起,在仿古熟宣上勾勒过荼蘼,并用淡彩渲染了一番。它不同于梨花带有的淡青绿,在花的根部,带一点点黄。长得有些像团簇的野草莓花,所以很容易就能把它的形用紫毫轻快地勾出,没有繁复的重瓣,很干净清爽的样子。

虽然不及宫廷画师画的那般精致,王耀毛笔的功夫也是极好的,钉头鼠尾,白描的时候,细腻流畅的笔画才是观赏的重点。

染上点点鹅黄后,才空觉它的寂寞。

荼蘼下的吟哦,怀人,思乡,如纳兰容若的《酒泉子》:

谢却荼蘼,一片月明如水。篆香消,犹未睡,早鸦啼。

嫩寒无赖罗衣薄,休傍阑干角。最愁人,灯欲落,雁还飞。

纳兰容若写的怀人思乡词依然感伤。

在几案边上,用手支着脑袋,边上青铜盏中的灯油似乎要燃烧殆尽了,火苗放出异常明亮的光,最后点燃着这个空寂的屋子。

不知道本田菊,现在过得还好么。

每年都能收到王耀亲自酿的酒,本田菊还是开心的。但是这种开心的心情,却有些微妙。

本田菊知道,是自己毁了两人的关系。

心里却觉得有些空空的,真是奇怪,明明没有了兄长,不用瞻前顾后,不用总是活在兄长的阴影和训诫之下,回归无忧无虑的生活应该是件开心的事。

为什么却这么难受。

手持弓箭的本田菊却无法将精神集中在手中的箭上。

读着耀君写给自己的话语,感觉有什么在骚动,又有什么沉重的,在呼吸系统中来回奔跑着,却硬是被本田菊忽视了。

本田菊知道,自己和耀君,已经回不到以前了。不可能,也不会了。

拉开弓,手比平时稍微多呆滞了一会儿,感觉放开这弓,就好像放开了耀君,放开那个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一样。箭却也因为本田菊的迟疑而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插在了靶子的边上。再一次,却是射在了靶子的最边缘。本田樱觉得,一会儿没有拉满弓,一会儿又是放得太早或是太晚,今天的菊没有在状态上呢。

都说弓箭,是最能反映射手内心的镜子。

用战火烧掠着耀君的家,让耀君那般的痛苦。或许现在的情形,是耀君对自己的报复吧?

自从那段时期,王耀家里的人把打算侵略的自己赶了出去,两人的关系就有些生硬了。更何况现在自己家里的上司,也总是就这些历史的问题和耀君家里起一些自己看来完全不必要的争端,现在除非在国际性的会议上偶遇,单独见面,已经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

耀君似乎也在回避着自己。

这些回忆啊,还真是不耐时间的磨。本田菊抿了一口酒,自嘲地笑笑。

听说这酒,是耀君家的荼蘼酿的,入口有淡淡的花香味,还有些酒精的苦涩,而花原本的些许酸意和腥甜,却被不知名何的香料去除了。听说荼蘼是春天开的最后一种花,象征着末路之美。就好像自己家里生长在黄泉路边的,花叶永不相见的彼岸花一般。

永不相见……么……

倚着纸门,饮下的,是带有荼蘼落花的酒,却不知是否能品尝出花的悲伤与孤独。

佛典中说,荼蘼是天上开的话,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是天降的吉兆。可是,只有在分离时刻才会出现,它见证了多少的分离与哀愁呢。不说别的,至少,耀君和自己的离别,却是每年此时,都在这酒中,见证着。

人生便是这般无奈,纵使不想分离,却在自己未曾发现的时候种下荼蘼的枝,用泪水浇灌,用每次的嫣然笑容做阳光,向它灌输着自己的一切,终在离别的时刻,让它绽放。它的寂寞,如它的纯白般持久,也如分离后内心的苦楚般持久。荼蘼绽放在生命的尽头,花季最后的影子,花开过后,人间再无芬芳,似分离后的世界般,在眼中一片纯白与透明,没有色彩。

虽然本田菊不是人类。也算是见过时间带来的浮华和沧桑。看过太多的别离与悲伤,是否自己的内心,也能如荼蘼般纯净而归于平静呢。本田菊每每这样想着,却总有些东西,一直以来,挣脱不了。

生命的最初,就如荼蘼般纯白;生命的最后,却真实地被飞舞的荼蘼落花所掩,如无人走过的新雪般,忘却曾有过的怎样的色彩。

挣脱不了,那个记忆中的,穿着和自己相似军装的,或是穿着一袭红衣的少年。

最后离别的时候用帽子挡住表情,让人有些捉摸不定的少年。

虽然现在不是生命的尽头,这般天各一方,这样靠近,却又那样远的感觉,似乎比行至末路还要残酷。

【是谁说过,生命是一片纯白的空地,孤独的人们反复徘徊。】

或恐惧,或喜悦,或绝望,或无奈,无论以什么样的姿态,什么样的心情徘徊,终不能在这纯白上留下丝毫足迹与来过的证据。

我在你的背上留下伤痕,但是,我是否在你的心里留下过任何,对你来说值得回忆的事情呢?

夜阑卧听风在竹间行走的孤独,在这荼蘼般的纯白上弥漫着,侵入内心深处。

【在这一片纯白之上,我哭了又笑了,一点点明白人世所谓的道理。】

你教了我很多事情。

后来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独自在这片看似无暇实则凶险的土地上摸索着前进。渐渐也明白了很多很多所谓的道理。

我却永远不能忘记,现在也时不时地想起,那一张被我折叠又展开,展开又折叠,被透明胶带修补,现在展平后夹在书中的纸,一纸是你大气却又好看的字迹。

你的离去,教会了我关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课

——不要轻易交出一片真心。

终究,什么都是留不住的,如花事了于荼蘼,春也会归去如故。

评论 ( 3 )
热度 ( 37 )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紅葉君——实际上是个懒人 | Powered by LOFTER